時運不好時,常會遇到一些怪事,我遇到的事不怪,但巧得有些離奇,又都在短時間內趁我極度睏倦時先後發生,讓人又氣又惱,哭笑不得.
媽咪從農曆七月初一起就狀況不斷,二十餘日來搞得我膽顫心驚,心臟一直處在抽痛狀態,晚上也都沒好睡,昨天她終於要出院了,我心中雖然暢快,但在往來高醫的路上仍睡眼惺忪,哈欠連天,心想吃完中飯定要睡它個午覺,好好犒賞自己一下,但接下來的事就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期:
進得家門,剛要坐下喘口氣,姐夫就說"媽咪的輪椅壞了,而原廠商兩點半會到高雄",並好意強調"你累,我就帶去修",但身為男人又事關自己的母親,當然是我去嘍;那廠商做事反覆,前一日才說這兩天颱風,不能來,現在我們剛出院,卻又突然說可以到,當然被我在電話中數落了一頓,但不論如何,輪椅不能不修,且要修就快,於是我奮起精神,拎起輪椅,再度開往高雄.
修完,檢查ok後,我看看時間還早,還可以去書店逛逛,去找一本幾乎絕版的書,於是走進高醫斜對面的金石堂,抬頭按分類標籤搜尋,奇了,逛了三圈,就沒看見我要的那一類,心想不會呀,這類書很平常,不會沒有啊,又轉了一圈,始終堅持獨立自主的原則,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洽詢店員(傻吧?),終於,我發現有一區的分類標籤不見了(掉在地上),而且正是我要找的那類!可恨的是沒有那本書.
折騰了兩三小時,回家後,心一鬆,氣一洩,就往沙發上靠去,誰知外勞開口了:"家中沒水,冷氣壞了",又指給我看填塞窗縫的保麗龍板破了,你說我該謝她還是罵她?沒法兒,事關全家生存健康,立即打電話聯絡,還好,店家們都願配合,說兩三小時內到.於是我趁空檔上樓軟攤在床上,漸漸進入了另一個世界.
突然,門鈴大作,外勞也在下面大聲喊著"勞半(老闆)...",驚得我那四處雲遊的魂魄忙不迭蹄的鑽回了肉身,飛奔下樓時,我忍不住喃喃咒罵是哪個王八?開門一看竟是收第四台錢的窮苦阿姨,於是,當然,我立刻如川劇變臉般,變得笑容可掬,對她問候有加.付完款項,鼓著一肚子氣,無耐的回到了樓上,剛躺下,電鈴又叫了起來,唉!氣也沒用,再下樓看看吧,哇,是宅急便,這名字取得真好,可他急我不急啊.
接下來的一兩個小時裡,不是送水來,就是修冷氣,忙到我也顧不上吃晚飯了,都打點好後,我緩慢的爬回了小窩,闔上眼睛,聽著窗外的風雨,心想有人說這樣會生出信心來,在這麼艱困(睏)的時候,我的確需要它,真的!電話鈴響了,另一頭傳來大姐興奮的聲音:"我買到那塊地了,仲介幫我談妥了,但你可得先支援一百萬",我剛生出的信心完全崩潰了,我很樂於借她,但不是在這精氣神都被抽乾的時候.
聽完她冗長的訴說,我徹底無眠了,肚子又餓,突然間好想吃土虱,就又下了樓,往平常停摩托車的地方走去,咦!車怎沒了?乾癟的身心瞬時呆滯了,左看右看,沒有哇!不會吧,我那破車誰會偷啊?還是...?但血糖不高的腦袋想不起來,我蹲在地上,只覺得細雨霏霏,水珠逐漸順著臉龐滴落,猛然間我想起了它就放在某醫院旁,因當時係直接坐救護車陪媽咪轉去高醫,所以一直沒騎回家.
考量路遠,於是土虱沒吃著,為了平復洶湧的食慾,我拖著疲憊的步伐,守著殘存的意志,在一百公尺處買了兩個麵包,回到家中扭開電視,看了沒幾分鐘,又來了五六通不識時務的電話,直到凌晨一點,老天才讓我見到了周公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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